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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穿了个女装同事就要给我买房子怎么破》作者：陈景初
　　文案：
　　只是被迫穿了个女装，同事就要给我买房子，简直棒棒的。


正文：
　　一
　　知乎问题：男生被迫穿女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五行缺木：谢邀（并没有，是我强答的，略略略）。并没有这种体验。拜托，我一个钢管直的直男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娘的体验呢？
　　章柘摇摇头，打完这一行字就关了知乎的页面，回头继续对着空白的Word文档发呆。现在的人啊，什么事情都想着上知乎问个答案，如果答案总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话，他倒是想让人帮他写一篇销售数据分析呢。
　　右下角的头像跳了起来，章柘打开看了一眼，是他们部门的群消息。负责组织活动的秦老师说三八妇女节的节目已经定下来了，正在请老师帮忙排动作，到排练时希望大家都能空出时间积极参与。秦老师特别指出，作为部门唯二的男同事，章柘和宋潮一定要参加。
　　办公室的老师们热闹起来，纷纷打趣说章柘已经成为主力军了。
　　章柘想到知乎上那个问题，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一拍胸脯装得义无反顾的样子：“只要不用穿裙子，其他的什么都没问题。”
　　刘老师问：“章柘你从前演过什么节目吗？”
　　章柘想了想，有点沉痛地回答：“我大学的时候演过冰箱算吗？”
　　老师们哈哈大笑。
　　节目迅速定了下来，开始排练的那天是周三，下午快下班时秦老师才紧急召集大家到了三楼的活动中心排练。
　　给他们排舞的老师姓李，听说已合作多次，特意从大西北飞过来的。李老师看着他们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摇头：“你们这样不行啊，马上就演出了，时间很紧，你们的人呢？都在哪儿呢？”
　　秦老师解释：“这个时间可能有人出去办事了，老师我们先排着吧，先教动作，对吧。”
　　“那宋潮呢？他怎么不来？”李老师说，“他是主角，不能不在吧。”
　　秦老师环顾一圈，问：“谁知道宋潮去哪儿了？”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和宋潮同个办公室的吴老师弱弱地举手：“宋老师他好像去见作者了，今天大概……来不了了。”
　　李老师无奈，拍拍手示意他们散开，先做准备活动。
　　章柘久坐不动，只觉全身各个关节都像锈住一样，动起来都会咔嚓咔嚓响。偏偏李老师犀利的目光盯住了他：“那个谁，章柘？你也是主角，用心一点，你那个腰，能不能弯下去一点啊！”
　　章柘苦着脸，又往下压了压，似乎听到了骨头的断裂声。
　　李老师还嫌不够，大步过来，一巴掌拍了下去。
　　章柘终于“嗷”一声叫出来，这感觉，何止一个酸爽了得。
　　李老师不满意：“你要扮演女主的，身子这么僵硬怎么演出那种体态来？”
　　章柘懵了一下：“啥？”
　　知乎问题：男生被迫穿女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五行缺木：补充回答，要说体验的话，大概是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二
　　周四排练，章柘随着办公室的老师们一起到了三楼活动中心。人差不多到齐时，宋潮依旧没有出现，章柘孤零零站在女老师堆里，落寞地开玩笑：“唉，我的男人呢？”
　　秦老师神出鬼没地在他身后冒出来：“你的男人说一会儿就赶回来了，不要着急。”
　　刘老师开玩笑：“真是奇怪，我就纳了闷了，宋潮怎么那么忙啊，他一天到晚都在从哪里赶回来呢。”
　　秦老师耸了耸肩：“母鸡啊。”
　　李老师照例先带他们做拉伸活动，做到一半的时候宋潮急匆匆地赶来了，一边脱外套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李老师呵斥：“快点宋潮，章柘都要等不及了！”
　　宋潮看了一眼正以一个捡肥皂的姿势拉伸背部的章柘，表情不明。章柘脸早红了个透，根本不敢抬头看宋潮，他和宋潮不在一个楼层办公，接触并没有那么多，那些玩笑话也不过只敢和女老师们说说，真对上正主马上就怂了。
　　基本动作教完，李老师开始单独讲章柘和宋潮开头的那场戏。那场戏是这样的，女主出场，念完一段独白后，男主出场，与女主遥遥相望，随即伸出双臂，女主跑向前，轻盈地跃入男主怀中，公主抱后就是恶俗的转圈圈，最后落地时静止相拥。
　　听完老师的讲解，章柘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他偷偷地看了宋潮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懵逼。
　　“老、老师。”章柘小心翼翼地举手，“一定得抱吗？”
　　李老师瞪他一眼：“又不用你抱，人家宋潮都还没意见呢。”
　　章柘红着脸放下手，嘀咕：“那他万一抱不起来，或者把我扔地上，那怎么办呢？”
　　李老师看着宋潮：“会吗？”
　　宋潮开玩笑：“我也没抱过男人啊，万一心理阴影一上来，这也说不准。”
　　“你看吧。”章柘瞬间有了底气，“所以我们就取消公主抱，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不好吗？况且，宋潮老师一把年纪了，闪到腰也不太好吧。”
　　“一把年纪？你说谁？”宋潮危险地眯起眼。
　　一旁刘老师插嘴：“宋潮，你还别不承认，你大我们章柘的年纪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宋潮不服气：“瞎说什么大实话，明明两只手刚刚好。”他又看向章柘，挑衅道，“来来来，就照李老师的要求，你尽管跳，接不住算我输。”
　　章柘说：“啥？接不住你就只是输而已，那我怎么办？”
　　宋潮哑然，半天才说：“那啥，我会对你负责的。”
　　三
　　“好，对，章柘你就走到这个位置。”李老师在一边指挥，“胳膊，胳膊打开，不要拧着做动作。”
　　章柘无奈，扯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宽袖子，遮住了脸。
　　李老师又扭头去指挥宋潮：“宋潮你记得你是走三步，你走完三步，章柘就开始跑，记住了吗？”
　　见两人都点了头，李老师拍拍手：“好，我们先试一次。秦老师，放一下音乐。”
　　音乐响起，章柘紧张地迈着小碎步走圆场，内心的羞耻感几乎要爆棚而出。偷眼看了一次宋潮，他倒是面不改色，坦然的模样看了更让人生气。
　　“好了，好了，章柘准备跑，好——跳！”
　　章柘咬着牙，奋力一跳，一跳上去就拼命抱着宋潮的脖子不撒手，生怕他真把自己给扔下去。
　　“好了好了。”宋潮痛苦地叫，“你要勒死我了章柘。”
　　章柘不好意思地撒了手，跳到地上时险些崴了脚。大家纷纷鼓掌，称赞宋潮果然宝刀未老。宋潮一抱拳：“过奖过奖，承让承让。”他带着笑看向缩在一边的章柘，“小孩儿，你服不服啊。”
　　“服个屁哦。”章柘小声嘟囔。
　　由于几乎每一遍排练都会出点什么问题，宋潮不得不对章柘抱了又抱，最后果然留了阴影，一看到章柘跑过来他就有点发憷。
　　一下午的排练结束，大家差不多都散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章柘坐在一边的沙发里歇了一会儿，起身想走时扭头看到宋潮正一边揉着腰一边打电话。
　　章柘有点心虚，默默地想了想自己上次称体重时是多少斤，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觉得还怪对不起宋潮的。
　　宋潮打完电话，穿衣服打算走时才看到章柘还坐在一边，诧异地挑挑眉：“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章柘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的腰一眼：“那个，宋老师你还好吧。”
　　宋潮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苦笑一下：“没事，就是最近太忙了有段时间没去健身房了，一时有点吃不消。”
　　看来不是自己的问题嘛，章柘刚刚冒出一个这样一个自我安慰的想法，宋潮便又恶劣地补了一刀：“不过章柘你该减减肥了，我都摸到你软乎乎的肚子了。”
　　章柘马上抬手捂了肚子，红晕一直从脸蔓延到了脖颈。
　　宋潮忍不住笑了，抬手随便蹂躏了一下他的头发：“逗你玩的，一点也不重。不是说了吗？你尽管跳，抱不起来算我输，要不，你再跳一次试试？”
　　章柘拼命摇头，还是觉得很愧疚：“对不起啊宋老师，我这几天会注意少吃一点的。”
　　“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宋潮无奈，揽了章柘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你可千万别减肥啊，现在这样刚好。”
　　他捏了捏章柘的脸，觉得手感挺好的，又光滑又柔软，于是忍不住又多捏了两下。章柘出于愧疚连反抗都没有反抗，被人占便宜占了个够。
　　当天晚上，章柘果真没吃晚饭，做梦都梦见大盘鸡在挥着翅膀冲他笑。
　　知乎问题：男生被迫穿女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五行缺木：补充回答，饿。
　　四
　　周五，依旧排练。
　　章柘境界超脱，看开生死，索性放飞了自我，一颦一笑之间初具女神神韵。李老师表扬他：“对，这个动作非常好，想象一下，你可是迷倒众生的小仙女。”
　　章柘在心里翻白眼，我要小仙女我早上天了，还在这儿辣眼睛？
　　排练空隙他们坐在一起休息，章柘喝了杯水，拿出手机来抽空玩数独。
　　宋潮好奇地凑过来：“你在玩什么呢？”待看清手机屏幕上的东西时大吃一惊，“咦？现在的年轻人都在玩这个了吗？阴阳师不是正火着呢吗？”
　　章柘头也不抬：“这个逼格比较高。”
　　宋潮恍然地点头，好奇宝宝一样看着章柘玩。章柘正被一道复杂的题目困扰着，宋潮看了一会儿，就伸了手指过来：“你这里填错了，填4不就对了吗？”
　　章柘怀疑地看他一眼，宋潮干脆一把夺过手机，没几下就把章柘剩的那些空全填完了，把手机还给章柘。
　　章柘心情复杂地接过手机：“你玩过这个？”
　　宋潮摇摇头，笑得特别耿直：“嗯……凭感觉来。”
　　章柘默默地退出数独，把手机塞回了外套的口袋里，撑着下巴眼神四处乱飘。
　　这天的排练结束后，秦老师又征求大家的时间，说是周末也要排练，不然没办法演出。章柘大惊失色：“周末也？”
　　秦老师看他一眼：“那不然怎么办，你和宋潮两个人的动作，一个比一个糟糕，不练的话怎么演。”
　　“我也没有很糟糕吧……”章柘心虚地辩解，“我觉得我做得……还挺好的。”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干脆在秦老师犀利的目光里默默地闭了嘴。
　　“那就周六下午吧，一点在那边的七楼集合。”秦老师看大家都没什么异议，干脆地定了下来。
　　章柘苦着脸，一想到周六下午还要没完没了地跳跳跳，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老师还一脸严肃地叮嘱：“宋潮，你回去多吃点，我看你今天都没什么力气，怎么抱得动章柘。”
　　章柘：“……秦老师你是在说我胖吗？”
　　“不是不是不是。”宋潮打圆场，“不胖不胖，我看章柘看多了还挺好看的。”
　　章柘瘫着张脸，顺口接了一句：“呵呵，我抱多了也觉得宋老师挺温暖的。”
　　秦老师瞬间绷不住，扑哧笑出来。
　　五
　　周六排练时秦老师买的演出服到了，章柘看着那件缥缈的白纱衣，嘴角抽搐了一下，又向她确认了一遍：“你确定要我穿这个？”
　　秦老师坚定地点头：“没错。”
　　章柘有点想哭，哭丧着脸：“不带这么玩儿的。”
　　“好啦，反正也没人认识你。”同个办公室的刘老师看完自己的卡通服，转头来安慰他，“你看宋潮，十年形象毁于一旦，这才是真悲剧。”
　　“他好歹是男装！”章柘愤愤不平。
　　“……好嘛，反正到时候化了妆，大家也不认识你啊。”
　　她说得好对，我竟无言以对。章柘捧着那件沉重的衣服，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中间休息时，大家嚷嚷着要看章柘和宋潮先试衣服，章柘抗议半天无效，磨磨蹭蹭在秦老师和刘老师的帮助下套上了那件羞耻的外衣。
　　“裤子不用穿了。”秦老师说，“反正到时候还要在里面套卡通服，换起来会很麻烦。”
　　章柘：“……”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秦老师又打量他半天，目光停在他胸口，缓缓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扭头去和李老师商量：“要给他加胸垫的吧。”
　　李老师说：“肯定要加的啊，不加多难看。”
　　于是几个女老师兴致勃勃凑到一起开始讨论哪一种厚度的好，凭章柘的底子应该加几片才好。
　　章柘：“？？？”没人问问我愿不愿意加吗？
　　另一边宋潮也试好了衣服，低着头整理衣襟。他穿的是一身黑色长袍，腰上系了刺有金色花纹的腰带，整个人显得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抱了那么多次，章柘都没敢细看宋潮的脸。此时他换了身衣服，虽然没有戴假发，但称着剑眉星目，宽肩长腿，气场简直两米八，一点都不像个常年蹲办公室的苦逼编辑。章柘呆愣愣地看着他，表情大概极其痴傻，因为秦老师已经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完了，章柘看傻了。”
　　宋潮笑着做了个伸手的动作，学着戏里的口吻说：“来，章柘，过来。”
　　章柘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主要看气质，脸不争气地红了一红。
　　他们试着穿着演出服又排了一遍，因为李老师担心演出时动作太大会把衣服扯烂。秦老师豪迈地说：“没事儿，早晚也得扯了，烂了就烂了。”
　　章柘一脸懵逼：“……”是我污了吗？一定是我污了吧？
　　宋潮又举手：“我还有个问题秦老师。”
　　秦老师不耐烦：“你怎么那么多事，快说！”
　　宋潮说：“我们到时候要带假发套的吧，万一章柘把我假发扯下来，那怎么办？”
　　秦老师果断道：“继续跳不要停！”
　　章柘生无可恋，垮着个身子站在那儿。秦老师准备放音乐时他还不愿意动，宋潮看他不怎么高兴，伸手去拽他的胳膊：“来，章柘，闹什么别扭呢。”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掌心温暖干燥，章柘皱着个眉毛，不情不愿地还是被拉过去了。
　　我要辞职，章柘愤愤地想，这工作没法混了。
　　知乎问题：男生被迫穿女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五行缺木：生平第一次能摸到胸，居然还会是自己的假胸，绝望.JPG。
　　六
　　周六排练完，章柘的内心已经毫无波动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偏偏李老师又跑来雪上加霜：“你们明天下午还是再来排练几次吧，今天已经练得很好了，明天就是熟悉，如果情况好的话，练上三遍几遍就能回去了。”
　　“别呀。”秦老师说，“来都来了，就多练几遍啊，人家大老远来了，一个来回四小时，练一个小时就回去？”
　　宋潮看向章柘：“你一个来回多久？”
　　章柘表情呆滞：“一个小时。”
　　“那也挺远的。”宋潮说，“真是辛苦了。”
　　“呵呵。”章柘干笑，“宋老师呢？”
　　宋潮说：“哦，我家就在那边综合楼的对面啊，十分钟就到。”
　　章柘：“……”你可赶紧闭嘴别跟我说话了！
　　“没事儿，坚持过这两天就好了，周二就演出了不是嘛。”宋潮安慰章柘，“也没多少时间了。”
　　他们换完衣服后一起往外走，电梯还在，大部队已经挤了进去，正按着开门键在等他们，一见宋潮和章柘出来忙向他们招呼：“宋老师，章柘，快上来啊。”
　　章柘看着所剩不多的空间，想到被挤在一堆女老师和电梯门之间的恐惧，头皮一阵发麻。他忙摆了摆手：“我……我走楼梯下去就好了。”三步并一步地走到楼梯前，推开消防门出去了。
　　宋潮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他走下去，你们坐电梯吧。”说完也跟着推开消防门去走楼梯了。
　　秦老师若有所思，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仿佛看到了一对官方CP正冉冉升起。”
　　章柘走得很慢，沉重的心情严重拉低了他的速度。
　　宋潮的脚步声出现在他身后，不知不觉与他并肩了，章柘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宋老师也走楼梯啊。”
　　“锻炼身体。”宋潮开玩笑，“还要抱你好几天呢。”
　　“……这个玩笑不好笑。”
　　宋潮敛了笑意：“怎么，真的心情不好了？”
　　章柘表情很纠结：“我就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啊。”
　　宋潮摸了摸他的头顶：“想想我，总会觉得有点安慰了吧。”
　　章柘看了他一眼，诚实地摇摇头：“并没有。”
　　两人一道到了楼下，大部队已经散得没踪影了。宋潮诧异：“她们走得还挺快的，章柘你也快点回家吧，路上小心点。”
　　章柘朝他挥挥手道了再见，转身走了。
　　两人一个向西，一个向南，慢慢地走远了。
　　七
　　周二下午正式演出，上午彩排。说是彩排，其实也不正式，就是哪个编辑部人先到齐了就先排，主要就是为了熟悉一下舞台和灯光的位置。
　　章柘他们的人半天也没到齐，只能坐在椅子上先看别人排。他有点小激动，昨天被人围观了一整天，今天也终于可以安静地做个吃瓜群众了。
　　结果，人家的彩排根本就不走心，就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位置，连合唱的都只做口型没张嘴。章柘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地看着所谓的“表演”，呵呵，并不想配合你们出演呢。
　　所有人都是排完一遍就离开了，只剩寥寥几个负责音乐、灯光什么的老师还有闲下来的清扫阿姨们还在。秦老师接了个电话，回来一脸无奈地说：“李老师，宋老师说一会儿才能到，我们先走一遍吧。”
　　“啥？”章柘说，“他又不来？那我岂不是要一个人拥抱空气拥抱大地？”
　　秦老师安慰他：“没事，就走个位置，反正也没人看。”
　　话音刚落，又推门进来一批人，带头的那个见到秦老师就熟络地打招呼：“哟，你们先来了啊，排过了吗？”
　　章柘哀怨地看了秦老师一眼，秦老师表情尴尬：“啊……我们正要排呢。”
　　“那你们先来。”来人兴致勃勃地招呼自己本部门的人，“我们先坐下看看你们排得怎么样。”
　　章柘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觉心好累哦，似乎永远都不会再爱了。
　　宋潮姗姗来迟时他们刚刚走完一遍位置，其他人都在休息，只有李老师拽着章柘的胳膊一个点一个点地告诉他位置在哪里。章柘正生无可恋，一扭头见到宋潮如蒙大赦，眼睛都亮了：“李老师李老师，宋老师来了。”
　　宋潮在原地顿了一秒，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地吐出个单音节：“啊？”
　　章柘本以为再走上两遍过场也足以应付下午的演出了，岂料李老师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迫症，硬生生又把所有的舞蹈动作过了一遍，直到要吃饭时才放他们走。
　　章柘和办公室的同事们一起去食堂吃了饭，回到办公室把上午没处理完的事情处理了一下。刚打算趴下睡一会儿，秦老师又来叫他去那边化妆换装。章柘困得都要睡着了，打了个大哈欠，含糊不清地问：“宋老师呢？”
　　“宋老师已经过去了。”秦老师催他，“别睡了，下午演完再睡一样的。”
　　“秦老师你这是公然鼓励我不好好工作啊。”章柘说，“小心我去跟夏总打小报告。”
　　秦老师哼了一声：“我为我们部门做这么大贡献，这节目一出，夏总还得上赶着表扬我呢。”
　　“……厉害了我的姐。”
　　八
　　由于章柘和宋潮化妆的工作量太大，因此两人早早去了办公楼的演出场地，而其他人在演出开始前一个小时才从综合楼过去。
　　一群人在会议室里换演出服装，只不见章柘和宋潮的踪影。
　　“他们在七楼。”秦老师说，“化好妆在那边等着呢。”
　　刘老师一脸期待：“好看吗？”
　　秦老师说：“好看啊，章柘可好看了，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啧啧……”
　　刘老师有点怀疑：“真假？”她想了一下自己平日里在办公室看见的章柘，再联想到秦老师描述后的化妆的样子，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我还能骗你不成。”秦老师翻了个白眼，“宋潮当场就说要给章柘买房子了。”
　　一屋子人跃跃欲试，等不及要去看章柘和宋潮的新造型，穿着奇形怪状的卡通服装就出去了。
　　迎面正撞上端着杯水的市场部的老主任，看清面前这群人，老主任的手抖了抖，半天挤出一句：“挺好看的……”
　　听说老主任的心脏不大好，顶着吓人的红嘴唇和红脸蛋的演员们没人敢多说话，嘻嘻哈哈应付两句赶紧跑了。
　　一路上遇到各部门人等无数，反应大不一样。一群人艰难地到了演出现场，站在门口心有余悸，恰好总编推门出来，“哎哟”了一声说：“吓死我了。”
　　一群人想笑又自己都不好意思笑，刘老师甩着她黄嫩嫩的袖子说：“看见没，善良的都是说好看或者可爱，总编这才是最真实的反应啊。”
　　她们在七楼转了一圈，终于在最里面的办公室里看见了盛装的章柘和宋潮。章柘穿白衣服，垂着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宋潮还站在那儿，李老师帮他整理如墨的黑长直假发。
　　章柘闻声一脸无辜地抬了抬头，看见一堆奇形怪状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前边，有点受惊地僵住了。
　　他本来个子不算高，长得也清秀，现在画好了个妆，眉毛眼线嘴唇什么的都画好，乍一看确实还挺好看的，颇有点像小姑娘。老师们目瞪口呆，把章柘围了个严，不住地赞叹化妆师化妆技术的高超。
　　刘老师笑得直不起腰，夸赞他说：“挺好的啊，干脆你以后就这样出来算了。”
　　章柘翻了个白眼：“你还笑，还笑，小心我以后我每天带妆上班，吓死你。”
　　“那你还真是很棒哦。”刘老师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来啊，我们试试看，反正红的是你又不是我。”
　　章柘忿忿：“你怎么不去嘲笑宋老师呢，光欺负我一个人有意思吗？”
　　刘老师看了一眼宋潮：“老男人有什么好调戏的。”
　　一旁还没躺下就中枪的宋潮一脸懵逼：“……又关我什么事，刘老师你这人不厚道啊，难道我们不是同龄人吗？”
　　“我谢谢你。”刘老师说，“不过我可不是单身狗，干脆你收了章柘算了，反正你都主动要给人家买房了。”
　　章柘：“……”为什么只有这种话会传得这么快？
　　知乎问题：男生被迫穿女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五行缺木：同事说要给我买房子，棒棒的？
　　九
　　演出在章柘一袭白衣，以袖掩面出场的瞬间嗨爆全场，一扫之前什么诗朗诵与合唱节目的低迷气氛。
　　台下人实在有点多，大领导都坐在第一排，章柘看清楚他们的脸时，先是方了一下随即便自暴自弃了。管他呢，章柘想，反正也没人认识我，再糟糕也有宋潮在背后垫底呢。
　　这样一想，反倒放松了许多，章柘做完自己的动作，回头去与宋潮对视。宋潮在他身后不远处，灯光的阴影里，微微笑着朝他伸出手，叫：“千千，过来。”
　　忐忑的心情在这个之前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面前轻飘飘地飞走了，章柘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入戏，他小碎步跑过去，轻盈一跃，宋潮张手稳稳接住了他。
　　章柘开始是要蜷在宋潮怀里随即打开的，身体没打开时，宋潮凑近章柘的耳朵小声对他说：“别紧张，挺好的。”
　　宋潮灼热的气息拂在章柘的耳边，他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耳垂，只听得宋潮又低低地笑了一声。
　　打开，旋转，相拥，静止。
　　瞬间掌声如潮，叫好声四起，章柘微微松了口气。
　　这一段过后，身穿卡通服的群演上场，宋潮和章柘在后面灯光的阴影里，借着群演的掩护换衣服。
　　章柘仍旧觉得不自在，不敢看宋潮，换了衣服就顺着群演的动作重又进入了队形里。
　　好像把一生的羞耻都用在这一个地方了，最后谢幕时已经完全没眼看台下领导的表情了，回到台下后，换了衣服就赶紧跑了。
　　宋潮被人认了个干干净净，被一些同事抓在台下闹着打趣了半天，又好奇地问那个不认识的男孩子是谁，是不是他们部门新来的同事。宋潮抓着自己胡乱扯下来的假发，一边笑着应付他们，一边回头再去找章柘，却连个毛都没见着。
　　大概是传说中的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有不参加演出的同事拍了全程视频发到群里，微信和QQ一打开，也全部是不同人拍的不同的照片。章柘想假装没看见都不行，每张照片里他的身影仿佛都分外清晰，也不知道为啥大家都对他那么好，每个镜头都对着他可劲拍。
　　周一开会时出差回来的领导颇有兴趣地要听演出的情况，于是秦老师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把现场的火爆状况实况重播了一遍，特意强调了宋潮和章柘作出了多大的牺牲，最后厚脸皮地要求领导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宋潮很谦虚：“没什么没什么，为广大女同胞服务，博大家一笑，应该的。”
　　章柘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想也不知道是谁每次排练都不在，现在还敢说这话，这人是有多大脸呐？
　　夏总很欣慰，两颗突出的兔子牙笑得更突出：“行啊，我和王总，好吧，我们找一天一起出去聚个餐。”
　　章柘虽然自诩铁骨铮铮不为五斗米折腰，可一听到有大餐可吃立马便欢欣鼓舞了。
　　不过，这种靠出卖色相混饭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皱了皱眉，随即释然了，嗨呀，管它呢。
　　十
　　章柘盼望着，盼望着，夏总的承诺轻飘飘地飘着，几乎连影都散了时，他们终于接到了周五下班聚餐的消息。
　　“还是上次元旦聚餐时那家。”秦老师特意跑他们办公室来通知，“你们不要大部队成群结队过去，被上面知道了影响不好。”
　　“又没花社里的钱他们操什么心。”刘老师吐槽。
　　秦老师正色道：“这是钱的事吗？我们不差钱，我说的是作风问题，作风，懂吗？”
　　“行行行。”刘老师懒得跟她掰扯，跟安安静静工作的章柘说，“章柘，下班我们一起过去哈。”
　　章柘抬起头：“好啊。”
　　“看人家章柘，果然扮过女装的人就是不一样。”秦老师开玩笑，“刘老师你可跟人家学着点吧。”
　　“我向他学？”刘老师指着自己，嘲笑她，“你别逗了姐，到底单身狗是谁啊。”
　　大龄单身狗秦老师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恼羞成怒，扑过去就想掐她。章柘听刘老师说过她和秦老师是同一批来的，关系特别好，所以这是常态，因此淡定地坐在电脑前，一边听戏一样地听她们互怼，一边忙手头的事情。
　　一个部门二十几号人分了两桌坐，夏总和王总分开坐镇，夏总笑得和气，一屁股坐在了章柘身边的空椅子上。
　　章柘张了张嘴，还是把那句“椅子是给刘老师留的”咽了回去，默默地又帮刘老师留了另一边的位置。
　　章柘作为一个工作上的小萌新，虽然已经工作了差不多半年，还是觉得有点拘谨。所幸夏总不是那种一脸严肃的领导，上次聚餐时喝高了大着舌头讲话时也是非常有趣。
　　章柘不敢喝酒，生怕自己不小心喝蒙了一个人回不去，上次聚餐时也只跟着怀孕的女同事一起喝酸奶，被嘲笑了好半天。
　　宋潮没来，秦老师打电话时他还堵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夏总示意先不用等宋潮了，大家先开始吃。他笑眯眯地开口：“这次是特意为了宋潮，和那个章柘，当然，还有其他参与表演的同事也是非常值得表扬的。我前几天去开会时，几位领导都说我们部门的节目很好，比其他部门的都好。感谢大家的积极配合。”他举起杯子，“大家先喝一杯，就当敬宋潮和章柘的。”
　　话说到这份上，主角之一的章柘自知躲不过去，硬着头皮举起酒杯。
　　红酒度数虽不高，也架不住多喝，这一敬来敬去的，章柘的脸上很快泛起了红晕。宋潮推门进来时就见章柘的眼神已经迷糊了，微微眯着眼睛在灯光下看他，招人得很。他朝章柘他们那一桌走过去，经过他身边顺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对正要和章柘喝的秦老师说：“差不多得了，你看把人小孩儿喝成什么样了。”
　　“我冤枉好吗？”秦老师大呼冤屈，“这全是刘老师干的，我才刚举起杯子来你就护上了。”
　　宋潮无奈：“章柘家远，你让他一会儿怎么回去。”
　　“那就不回了。”刘老师说，“这不有你嘛。”
　　宋潮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啊。”他把章柘的酒杯截过来，看他茫然无辜的眼神，笑了笑，“别喝了啊，剩下的都是我的。”
　　“本来也是你的。”刘老师说，“每回都迟到，还要领导等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章柘不知道自己酒量那么差，头晕脑胀的，头撑着脸一点一点的，听着耳边的说笑声越来越远，胳膊一歪就趴下睡过去了。
　　迷糊之间还听见不知道谁的声音说：“这个是宋潮的啊，谁也别抢。”
　　抢什么呢，章柘想，不会是最后点的还没上来的那盘什么据说新四军吃过的好吃的饼吧。好气呀，我还没吃到呢。
　　十一
　　三月的夜晚，小凉风嗖嗖嗖地往脖子里灌，章柘被吹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忍不住把胳膊抱紧了一点。
　　前方一阵干咳：“你要勒死我了章柘。”
　　这声音很熟悉，嗯……这句话也很熟悉……章柘想，但被酒精麻醉的大脑根本迟钝得什么也反应不过来，所以他只是挣扎着扭动了两下，无果后干脆地又闭上了眼睛。
　　“好了好了别动，酒醒了没啊。”宋潮开玩笑地抱怨，又把他往上托了托，“做梦都不安分，像只小八爪鱼一样。”
　　章柘再睁开眼时，周围是昏黄的壁灯灯光，一眼望过去，被子，枕头，天花板，直到窗帘，全都不是自己的。
　　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哪里？章柘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认真地思索人生。
　　宋潮走过来时看他睁着眼，吓了一跳：“咦？你醒了啊？”
　　章柘迟钝地转头，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嗯？”
　　看来是还没醒，宋潮叹了口气：“没事儿，你继续睡，我帮你换睡衣，可以吗？”他想宋潮穿着牛仔裤和毛衣会睡得不舒服，特意找了自己小一点的睡衣来给他换。章柘没反对，宋潮就当他是同意了，半抱起他，像对待小孩儿一样帮他换衣服。
　　章柘乖乖地任他脱了自己的毛衣，领口从头上穿过，头发被静电刺激得乱七八糟的，鸟窝一样，显得他多了几分稚气。接着是衬衣，扣子解开两颗，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章柘冷得一个激灵，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点，伸手按住了宋潮继续向下解扣子的手指。
　　宋潮抬眼看他：“怎么了？”
　　章柘说不出是怎么了，他脑子很混沌，白皙的胸口已露了大片，微微起伏。
　　“小孩子事情还真多。”宋潮见他不说话，手指却还按在自己的手上，有着制止的意味，便抽了手出来，“好吧，那你就这样穿着衣服睡，晚上觉得不舒服的话千万别哭啊。”
　　章柘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到了，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默默地松开了手指，垂下头去，自己继续解剩下的扣子。宋潮有点想笑，坐在他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专心致志解扣子。章柘头顶乖巧的发旋就在宋潮的眼底，黑发一晃一晃的，他忍不住伸手按在了那个地方，章柘慢吞吞地抬眼看他。
　　这孩子喝多了的样子太呆了，宋潮觉得再欺负他都算自己以大欺小，笑着收回了手。
　　看着章柘把衣服脱掉，又拖拖拉拉换上睡衣，宋潮问：“想喝点水吗？”
　　章柘摇摇头，倒头就再次睡过去了。
　　宋潮把他的衣服收起来，叠好放在床边，顺手关了壁灯，摸着黑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怎么感觉是捡回了个孩子啊，宋潮自己有屋子却不能睡，看着自己抱出来放在沙发上的被子，悠悠地叹了口气。
　　十二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一点一点地洒进来，章柘猛地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直挺挺地坐起来。
　　看清外面的天色时，大惊失色，想，晚了，迟到了！
　　正掀开被子撅着屁股弯腰在床下找鞋时，门被推开。章柘猛然抬头，保持着这个愚蠢的姿势与宋潮看了个正着。四目相对间，宋潮迟疑了一下：“呃……你在做什么？”
　　章柘直起身子来，有点怀疑自己睡了个假觉：“宋老师？”
　　宋潮走进来，笑着说：“酒还没醒啊，你昨天喝多了，这是我家。”
　　章柘半晌才迟钝地“啊”了一声，觉得信息量有点大。哦，昨天是周五，然后自己喝多了，然后……现在是宋潮家？等等——他僵着脖子缓缓地低头看了一眼，笑容很是僵硬：“我的睡衣？”
　　“我帮你换的。”宋潮微笑着说。
　　很好。
　　章柘扭头趴到了床上，悲愤地默默捶床，又不死心地扭过头来：“那……我有做什么，嗯……不合时宜的举动吗？”
　　“你是指什么？”宋潮问。
　　看来是有咯？章柘不可置信：“我……酒品很差？”
　　简直是太好了好吗，宋潮憋着笑，继续装正经：“嗯，是有那么点一言难尽。”
　　哦，我好想辞职。章柘爬起来：“我的衣服呢？我想回家了。”
　　“吃过午饭再回去吧。”宋潮挽留，“你可真是太能睡了，都要到中午了。”
　　“算了。”章柘心灰意冷，“我想回家一个人静静。”
　　宋潮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好了，骗你的。”看着章柘怀疑的目光，他又确认，“真的，你酒品算是我见过最好的，就一直睡觉，不吵不闹，可乖了。”
　　章柘脸有点红：“啊？真的啊，那你骗我干嘛。”
　　宋潮但笑不语。
　　“那我怎么来的？”章柘刚松了口气，又想起一个问题。
　　“我背你来的。”宋潮开玩笑，“因为太重了，所以才骗你玩玩。”
　　太恶劣了！章柘想，好气哦，可还要保持微笑，毕竟人家大老远把你背回来不是？
　　宋潮给他准备了一次性的牙刷，把他带到卫生间去洗漱。章柘看到沙发上的被子，愣了愣：“哎？宋老师你在沙发上睡的？”
　　宋老师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噢，是因为另一间卧室的床只有床板，我一把老骨头，还是不折腾自己了。”
　　章柘有点小愧疚：“对不起啊宋老师，早知道我就不喝酒了。”
　　“这可不怪你。”宋潮摆摆手，“都怪秦老师她们。而且，作为社里的老员工，照顾新来的小孩儿也是应该的。”
　　“我不小了，都24岁了。”章柘说，作为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虽然在办公室可以仗着年轻的脸以及全部门最小的年龄装装自己还是个孩子，但是，人毕竟也不能太厚脸皮了嘛。
　　“24也是孩子。”宋潮说，“你看我比你大十岁呢。”
　　章柘迟疑了一会儿，小心地捅出那一刀：“那宋老师，你……为什么还是单身啊。”
　　宋潮哭笑不得：“你这孩子，会不会聊天，赶紧给我洗脸去。”
　　十三
　　午饭是宋潮做的，章柘本来对一个单身男人做饭的手艺并不抱任何希望，只抱着大无畏的试毒心态来吃。但是也许是他真的饿了，也许是太久没吃到这样别人亲手做的菜，竟然意外地觉得好吃。
　　宋潮看着他的表情转换，了然地点头：“是不是觉得单身老男人也还挺可靠的。”
　　章柘咬着筷子，由衷地感叹：“如果谁成为宋老师的女朋友，那还是相当幸运的。”
　　宋潮笑了笑：“我十年前也是怀揣着这样的理想开始厨房生涯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直到现在我还是单身。”
　　“这不科学啊。”章柘忿忿，“她们真是太没眼光了。宋老师你看你，长得又不难看，又有房子又有车，还做得一手好菜，怎么会没有一个慧眼识珠的女生发现你呢？”
　　宋潮补充说：“我身体也很好。”
　　“……”
　　章柘刚打算义正言辞地斥责宋潮污的时候，宋潮又继续说：“你看，我抱了你那么多天，胳膊还没有残，腰也没有断，也很不容易的是不是？”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带着笑意，仿佛早就看穿了章柘在想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而故意拿他开涮一样。章柘想反驳吧，反而坐实了这一事实，什么都不说吧，又觉得憋屈，纠结了半天，只讪讪地笑了笑，埋头拿吃饭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宋潮看着他委屈的模样，笑意越来越深。
　　每天埋首于工作，要在办公室埋头看稿子，去办公楼跑各种流程，找不同的领导签字，不然就是去联系作者，找选题，有时还要出差，做各种图书促销的活动。似乎什么事情编辑不管都不行，整天焦头烂额还做不完，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好像从开始排练的那天起，他看着楼上这个自己不怎么熟悉的小孩儿，有时候活跃，有时候又很羞涩，怕生一样。明明跟比他大的女同事们都闹得很开，对着不熟悉的自己时却总是怂，好像害怕什么似的，真是太有趣了，不知不觉地，自己的笑容仿佛都越来越多。
　　能有这么一个人出现，真是太好了。
　　章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敏感地察觉他在看着自己，那目光太专注了，他的头顶几乎要冒起烟来。他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宋潮笑了笑，声音温和：“还吃得习惯吧，如果以后想吃了还可以来我家，我做给你吃。”
　　“哦……我是该说谢谢吗？”章柘小心地问。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保持微笑就好了。”宋潮盯着他说。
　　章柘呵呵干笑两声：“好、好的。”他拿不准宋潮盯着他是在想什么，觉得心里发毛，拿筷子的手都有点颤巍巍的，也不好意思去碰放在宋潮面前的那盘糖醋排骨。
　　宋潮看他的样子就忍不住叹气，把盘子推到他面前：“没关系，你多吃点。”
　　于是章柘欢快地夹了一块排骨啃，亮晶晶的眼神小狗似的。
　　十四
　　吃过午饭，宋潮起身收拾碗筷，章柘懒惰惯了，坐立难安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提议：“宋老师，我来帮你洗碗吧。”
　　他的纠结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虽然嘴上说着好话，那双眼睛里却清清楚楚传达一个信息：“我一点也不想洗，我就是客气一下。”
　　宋潮无奈，坚定地拒绝他：“算了，还是我来吧，碗也是挺贵的。”
　　Excuse  me？能在帝都买起房子的人还会嫌碗贵？章柘嘀咕着，这分明是在质疑我嘛。他不服气：“宋老师你是在挑战我吗？这可是我在家里唯一完全掌握的技能你造吗？”
　　宋潮：“……”现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么呢，可真难懂啊。
　　“那好吧。”宋潮松口，“我帮你把碗拿过去，你来洗。”
　　章柘开心地跟在宋潮的身后去厨房，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宋潮去柜子里拿洗洁精、洗碗布和手套给他，章柘站在水池前撸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他穿的还是宋潮的睡衣，袖子很长，能遮到手指，此时被他撸起来，乱七八糟地堆在手肘处。宋潮把东西放好，看得直皱眉：“手伸出来。”
　　章柘不明所以，听话地伸出两只手：“啊？是要检查手的卫生么？又不是在幼儿园。”
　　宋潮不说话，把两只袖子拽平，再一圈一圈地折上去。
　　两个人身体靠得很近，章柘看着宋潮细心地给自己折袖子。他的手指灵活又修长，很好看，衬衣袖子下露出一小截小臂，肌肉的线条也很好看。
　　章柘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有点不受控制，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慢慢抬起头来，宋潮也正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不眨，目光专注温柔。
　　氛围脱缰地朝着暧昧的方向狂奔而去，一发不可收拾。宋潮握住了章柘的手腕，缓缓地俯下身，距离章柘的脸越来越近，章柘瞪大了眼睛，想要后退一步，腿却动弹不得。
　　温暖又柔软的嘴唇覆了上来，又迅速离开。
　　章柘脑子里的弦砰地一声断掉，大脑瞬间炸成烟花。
　　宋潮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嘴唇，轻声问：“讨厌吗？”
　　章柘有点茫然，想，并没有啊，难道是我坏掉了？
　　“那么，再试一次？”宋潮说，语气很轻，带着诱哄的味道。
　　章柘没有反对，直到宋潮再次靠近过来，灼热的气息拂在脸边，他终于反应过来，伸出双手直直抵在宋潮的胸前，结结巴巴地制止：“等、等一下，我、我觉得……”他停下来，苦恼地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嗯？”宋潮耐心地等着他说下去。
　　章柘支吾了半天，认输了，手无力地放下来，垂在身体两侧。
　　太糟糕了，他想，好像是屈从于自己的欲望一样，虽然……嗯？好像也没毛病啊……
　　十五
　　腰被抵在水池边，整个身体都在困在水池和宋潮之间，无所逃遁。
　　宋潮捏着他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嘴唇的触碰，舌尖撬开章柘的牙关，舔舐过他的口腔，轻柔得像羽毛一样。章柘被撩拨得痒痒的，说不出是哪里难受，他试探着伸出舌尖回应宋潮，随即得到了更为热切的回应。
　　宋潮像要把他吞噬入腹一样，大力吮吸着他的舌尖，章柘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麻木了，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来，亮晶晶一片。他被吻得脑子像被浆糊糊住一样，完全没办法运转，直到宋潮的手掌顺着后腰抚上来，指腹的薄茧摩挲过光滑的皮肤，引发的阵阵战栗终于让他回过神来，挣扎着推开了宋潮，分开的唇边牵出一道银丝。
　　章柘急促地喘息，眼神迷离面色潮红地看着宋潮，手指还无力地按在他的胳膊上。
　　我一定是酒还没醒，章柘怔怔地看着宋潮，想。
　　宋潮依旧捏着他的下巴，看他迷茫又困惑的样子，目光很温柔：“不要继续下去吗？”
　　还、还要继续？那岂不是要十八禁？章柘有点惊慌，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他满脸纠结，“这太快了。”
　　宋潮笑：“你诚实的身体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他伸手按在了章柘的下身，轻声说，“年轻真是好啊。”
　　章柘像一条被人按在案板上的鱼，只能挣扎却躲不开，从脸颊到耳垂红了个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关系。”宋潮轻轻吻了他红透的耳垂，低声安慰他，“不想看的话可以不看。”
　　章柘的手拽着宋潮的衣领，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不敢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
　　被别人做这种事情与自己做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闭着眼睛那种可怕的快感更加清晰。他能感受到宋潮的手包裹着自己的性器抚弄，掌心温暖，薄茧蹭着敏感的前端，颤颤巍巍流出水来。章柘的心跳得厉害，紧紧闭着眼睛，依靠着宋潮的身体才没让自己腿软栽下去。
　　宋潮比章柘大了十岁，两人在这方面的经验自然也不能够相提并论。在宋潮熟练的抚慰下，章柘很快便支持不住，紧紧抓着宋潮，在他的手里全数释放。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完全不清醒，羞于面对这个现实，却在宋潮灼热的视线里避无可避。
　　章柘不肯抬头，宋潮轻抚他后背，等他平静一点才抽出手来。他手上全是自己的东西，章柘红着脸看着宋潮神情自然地洗过手，又去找毛巾来擦手，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宋潮回头看他依旧傻乎乎站着，玩笑似的来挑他下巴：“怎么，这是回不过神了啊。”
　　他的手指……刚刚沾过自己那啥的手指，章柘想着，咽了咽口水。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身为下半身动物的一员。
　　十六
　　章柘在床上瘫了一整天，思考人生。
　　手机嗡嗡作响，宋老师三个字跳得无比欢快。
　　章柘怂，不敢接，也不敢拒接或者拉黑，只敢把手机扔在一边看着，连手机上的小游戏都不敢玩。
　　当时被宋潮支配着欲望的恐惧时不时在脑子里浮出来，他有一种要辞职的冲动。然而，想到当初找工作的痛苦，他只能摸摸自己的胸口，鼓励自己，章柘，你是个男子汉，要坚强一点。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辞职的话，以后要怎么出任CEO走上人生巅峰呢。
　　如此洗脑一番，终于获得片刻安宁。
　　他和宋潮说起来是楼上楼下，可毕竟在同一部门，而且宋潮总是上楼来找领导，这样一来，见面总是在所难免的嘛。唉，这就很尴尬了。
　　更可怕的是——他回想起宋潮说“要不要试着和他在一起”时候的表情，竟然忍不住有点小动心。然而，可是！会有人在那个时候求交往吗？在刚刚释放完欲望意识不清的时候？Excuse me？他没吓得不举了就很不容易好吧。
　　章柘又翻了个身，抱着枕头把自己蜷成一团。
　　周一早上，在食堂吃过饭，章柘心事重重地往综合楼晃，走进大门后，正好看见隔着另一扇玻璃门，电梯门正缓缓地合上。
　　“等一等！”章柘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尔康手状大喊，“等我一下！”
　　然而，在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刷门禁卡开门的那一瞬间，章柘后悔得想直接一个转身撞死在身后的玻璃门上。电梯的最里面角落，宋潮靠着电梯壁站着，身高在一众女同事的映衬下分外瞩目。章柘咬咬牙，在谁都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丢下一句：“那个……我走楼梯。”扭头就跑了。
　　十一楼啊！章柘悲伤得眼泪都要逆流成河了。
　　每天吃的肉都是现在流的泪啊，章柘苦着脸往上爬，感觉身体被掏空。
　　快爬到四楼，沉重的防火门咚地响了一声。
　　茶水间在四楼和八楼，章柘只当有人去打水，也没在意地继续爬。
　　爬到四楼时再一抬头，险些一个跟头栽下去。宋潮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倚墙而立，从上而下看着章柘，不说话，光是气势上就压了章柘一大截。
　　章柘瞬间心虚：“宋、宋老师……”
　　“嗯？”宋潮一步一步走过来，章柘直觉想后退，然而……他回头看了一眼楼梯，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你你可别乱来啊。”章柘双手交叉，胡乱挥舞，“这是在单位，宋老师你可注意点你的形象吧。”
　　他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宋潮忍不住笑出来：“我有那么可怕？”
　　章柘垂头丧气：“有。”尤其是在你牵着我的步调走，而我不自觉地就跟着的时候，他补充着想。
　　“我是怕你累。”宋潮朝他伸出手，说，“来，我们去坐电梯吧。”
　　章柘看着那只手，警觉地摇头：“我不。”
　　宋潮哭笑不得：“我又不会卖了你，你到底是在怕什么呢。”
　　章柘不说话，表情委屈。宋潮干脆直接走过来拉他的手：“在单位呢，别闹啊。”
　　温热的掌心握住自己的手掌，章柘没挣开，想，完了。
　　十七
　　电梯刚刚从十楼下去，章柘紧紧盯着那个数字，只听宋潮淡淡地陈述事实：“你不接我电话。”章柘抖了一下，宋潮又接着说，“短信也不回。”
　　“为什么？”
　　要问为什么……那还用说嘛……当然是因为太尴尬了吧！你不会一点自觉都没有吧！章柘想着，苦恼地皱了皱鼻子。
　　好在电梯终于上来了，里面还有人在，宋潮不好再说什么，只率先走进电梯，又回头警告地看了一眼章柘，章柘只好认命地跟了进去。
　　有个年纪稍长的女老师看了章柘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你是章柘吧？”
　　章柘愣了一下：“啊？嗯……是我。”
　　另外一个女老师闻言激动起来：“哦哦，我说很眼熟呢，原来你就是那天的千千啊。”
　　时隔几天再度听见这个名字，宋潮轻轻地笑了一声，章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耳朵到脖子红了个透。
　　真的是好极了，章柘绝望地想，坐电梯也开始有人和我打招呼了。
　　“那不是很好嘛。”刘老师不了解他的烦恼，或者说，她有点幸灾乐祸，“你看，你本来是个无名小卒，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了，多好的事。”
　　章柘叹了口气不说话。
　　“对了。”刘老师又想起一件事，“你周五晚上是在宋潮家吧，他没敢把你扔出去吧。”
　　“啊……”想起了一些不太光明的回忆，章柘搪塞，“就住了一晚上就走了。”
　　“是嘛。”刘老师没往心里去，虽然对他的反应有点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随口答应了一声便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章柘一个人心虚了一会儿，又想起宋潮比他先出电梯时说中午一起吃饭，忍不住纠结地抓了把头发。
　　一整个上午章柘都有点心不在焉，一想到午饭胃就开始抽搐。临近午饭时间章柘垂死挣扎：“刘老师，你中午去食堂吃吗？”
　　刘老师说：“不啊，我要去找我老公。”语气甜蜜，听得章柘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嫌弃地说：“你够了啊刘老师，对单身狗造成一万点伤害。”
　　“你也找啊，千千。”刘老师调笑他，“你看看宋潮，论人品，论模样，论能力，是哪一点配不起你了？”
　　“……你真的够了刘老师。”章柘无力。
　　“不过说真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刘老师说，“我看你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在椅子上也坐不住，跟长草了一样。”
　　章柘苦着脸摇头，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脸皱得更厉害，宋潮的信息很简单：“我在十楼电梯等你。”有不可抗拒的意味在里头，章柘只好叹着气，和刘老师打了个招呼，拿了卡和钥匙出门去了。
　　章柘走楼梯到了十楼，深吸一口气拽开沉重的防火门。
　　宋潮站在窗台边，低着头看手机，脚边一个小行李箱。他听见门声抬眼看了一眼，笑了：“来了啊。”
　　章柘好奇：“你拖着箱子干嘛？”
　　“出差啊，吃过饭差不多就要走了。”宋潮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解释，“早上才接到的通知，很急。”
　　“这样哦。”章柘点点头.，又问，“要去多久呢。”
　　“两三天。”宋潮开玩笑，“不舍得我吗？”
　　个屁啊。章柘皱了皱鼻子，率先走进了电梯。
　　十八
　　“所以，你要不要帮我去看个家？”宋潮看着章柘专心地吃了半天，提出了一个貌似随意的建议。
　　“嗯？”章柘吃惊地抬头，嘴里还叼着根土豆丝，“你说什么？”
　　宋潮歪了歪头，无奈地看他。
　　章柘把土豆丝慢慢吸到嘴里。他当然听清了宋潮在说什么，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要他心无旁骛地吃饭也不大可能，他只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相信。
　　话说，这是什么新的套路吗？
　　他眼珠滴溜溜地转，宋潮问：“这个问题需要考虑那么久吗？”
　　“这是当然的吧。”章柘一副怀疑整个世界的样子，警戒不已，“所以说，你是想……等等，你到底到底是要做什么？”
　　“想把你拐回去。”宋潮一点不拐弯抹角。
　　章柘脸红了红：“别开玩笑了宋老师，这一点也不好笑啊，之前那个就、就很……过了啊。”
　　“你是指哪个？”
　　章柘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全都是。”
　　宋潮望了望天，迅速把话题拉回来：“可是你看，帮我看家有很多好处啊。”
　　“比如？”
　　“比如，我家到单位只要十分钟，我可以睡到七点半起床。”
　　“……你是故意炫耀来拉我仇恨的吗？”
　　“只是个比较美好的建议而已。”宋潮微笑，“考虑十秒钟看看？”
　　“等等！”章柘看他马上就要张嘴数十，忙伸手叫停，委婉地向他建议，“十秒钟是不是太草率了？”
　　宋潮的纯良脸练得简直炉火纯青：“并不会啊，有些决定是越早越好啊，还比如我之前问你的，愿不愿意和我交往试试看，你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怎么可能给啊……章柘纠结地抓脸：“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我很认真的。”宋潮叹了口气，“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好吗？”
　　章柘沮丧地摇头，你的眼睛有毒，我才不要看。
　　修长的手指抵在他下巴上，章柘被迫抬起头来，目光仍是躲躲闪闪的，宋潮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一直追着他的目光。
　　“我不会去的啦……”章柘不敌，败下阵来，拂开他的手指，嘟哝，“要是真去了就真的再也说不清了，一切什么都不对了。”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宋潮沉默了一会儿，问。
　　喜欢不喜欢什么的，章柘想，我哪里知道啊，身为资深单身狗，我到现在还没遇到过喜欢的人呢——可是，宋潮又真的很好啊……他纠结的样子看起来太过无辜了，宋潮都不忍心为难他。这种事情，大概也只能慢慢来吧，宋潮想着，摇摇头：“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章柘如蒙大赦，埋头吃饭，夹菜的动作却越来越慢，表情也失落下来。
　　十九
　　知乎问题：男生被迫穿女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五行缺木：仍旧是寥寥几个赞，感觉自己好可怜，先让我抱着膝盖哭一会儿。
　　讲真，当你扮过女装后，你能相信一个男人的告白吗？我觉得我遭到了人生的重击，现在很纠结。
　　我本来真的以为这是一个有点玩脱了的玩笑，毕竟对方大我十岁，要捉弄谁的感情想必也是游刃有余。但我现在有点方了，我觉得他很认真，怎么办呢？
　　宋潮出差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他们不在一个办公室。
　　章柘心不在焉地工作，时不时看上手机两眼，生怕错过什么，他才不会承认他就是在等宋潮的消息。
　　一直快到下班时才收到宋潮的微信，很简单几个字：“我到了。”
　　就这样？章柘不可置信，瞪着手机屏幕。
　　没有后续，章柘也不知道要回什么好，只好矜持地回：“哦。”
　　宋潮大概很忙，一直没有再回，章柘等着下班，又顺手打开了知乎，突如其来的一堆回复吓了他一跳。
　　看着整整齐齐的“在一起”队形，章柘内心感情十分复杂，表情管理系统都要崩溃了，忍不住感叹：“为什么吃瓜群众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呢？”
　　“什么？”刘老师问。
　　“没什么。”章柘摇摇头，“就是感觉人生还挺艰难的哈。”
　　“真是小孩儿。”刘老师简单评判道，“事儿多。”
　　于是章柘垂头丧气地下班了。
　　晚上章柘躺在床上专心刷微博酝酿睡意，正迷迷糊糊有了睡意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吓得他手机砸在脸上，瞬间清醒过来。
　　手忙脚乱抓过手机，章柘看了一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来自宋潮的微信消息：“男生被迫穿女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暴、暴暴暴露了？章柘惊恐不已，颤抖着手指打开了知乎。在他最后编辑的答案下，有个扎眼的回复：“我的确是很认真的，五行缺木同学。”
　　吃瓜群众喜闻乐见，在这一层下讨论得热火朝天。
　　章柘纠结了半天才敢给宋潮回消息：“你怎么看到那个问题的，又怎么知道那个答案是我写的。”
　　宋潮马上打了电话过来，声音还带着笑意：“章柘？”
　　“嗯……那个……”章柘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宋潮也不催他，耐心地等着，章柘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脸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半天憋出一句，“早知道应该匿名回答问题的。”
　　宋潮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也知道是你。章柘，那是你真实的想法吗？担心我是在捉弄你？”
　　“我……我也不知道。”章柘小声说。
　　“我想见你。”宋潮说。
　　明明中午才见过的，章柘想，可是自己也想快点见到宋潮是怎么回事呢。
　　二十
　　宋潮回来时是周四中午，他和领导一起回来，章柘不敢翘班去接他，只好手机联系。
　　“我下午在家休息。”宋潮说，“晚上下班来见我，好不好？”
　　“看你那么想我，我就勉为其难吧。”章柘嘟囔，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不过，你不要多想啊，这可不代表我就答应你了。”
　　“我知道。”宋潮含笑道，“我等你。”
　　“……知道了。”
　　“乖，好好工作。”宋潮说。
　　乖什么，什么乖，章柘皱着鼻子想，这种哄小孩子的口气，真是太讨厌了。
　　下班时章柘等了一会儿，宋潮还是没打电话过来，他正犹豫是不是要去他家找人时，刘老师背了包，招呼道：“章柘你怎么还不走，平时不都第一个跑的吗？”
　　“嗯……”章柘说，“稍微有点事情。”
　　“那我去接孩子先走啦，你也别呆太晚了。”刘老师说，“有什么工作明天做不是一样的嘛。”
　　“知道了。”章柘笑笑，“刘老师再见。”
　　“明天见。”
　　这个人还真是过分啊，都下班了还不联系，到底要不要见面了还，章柘怨念地想，收拾东西关电脑出门。
　　凭着上次的记忆，章柘顺利地找到了宋潮的家门。抬手敲门之前，他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声音。
　　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没有，章柘正皱着眉毛思考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一回头看见一个老太太正警惕地看着他。
　　章柘咽了咽口水，为打消老太太疑心，忙抬手敲门，听得老太太哗啦啦的钥匙声响后防盗门被关上才扭头看了一眼。
　　又等了一会儿门内终于传来走动声，宋潮打开门，神情疲惫，头发也乱糟糟的，不太像章柘见过的所有的他。
　　“哎？”章柘有点无措，“那个……”
　　宋潮看到他，神色似乎好了些，张手就把他抱到怀里，整个人的重量几乎挂在他身上：“对不起章柘，本来想在沙发上歇一会儿就去找你的，居然睡过去了。”
　　章柘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僵着身体让他抱着：“出、出差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宋潮声音有点闷闷的，“只是一直在想着你的事情，没有睡好。”
　　“哦……”章柘脸有点红，“那——”
　　“你饿了吧。”宋潮从他肩上抬起头，笑笑，“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我……都可以。”章柘说，“但你很累吧，还要出去吗？”
　　宋潮定定地看他一会儿，张开手：“你不想给我一个拥抱吗？”
　　章柘呆呆地站着，半晌才抿着嘴笑了，整个人都撞进宋潮的怀里。
　　宋潮轻轻拍他的后背，安心地舒了口气，又得寸进尺：“所以，今天晚上留下来也是可以的吗？”
　　留下来啊，章柘想起上次，心里打鼓，有点不安地咬嘴唇。
　　“我什么都不会做。”宋潮保证说，“真的。”
　　“我信你才有鬼。”章柘小声嘟囔了一句，宋潮低低地笑了，偏头亲了亲他的耳垂：“好吧，我真的不能保证，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你觉得呢？”
　　二十一
　　但章柘还是留了下来，吃了宋潮做给他吃的饭，餍足得像只猫。
　　“今天不要洗碗了吗？洗碗小能手。”宋潮收拾碗筷，从瘫在椅子上的章柘身后走过，摸摸他的头发。
　　“不要。”章柘把自己翻了个面，趴在椅背上看着忙碌的宋潮，“如果我好吃懒做你还会喜欢我吗？”
　　宋潮转过身来看他，好笑地挑眉：“好吃懒做？”
　　章柘撇开目光：“本来就是么。”
　　宋潮走到他面前，手里还端着个盘子，垂头看他，眼睛里带着笑意：“所以，你觉得我不能养活你吗？”
　　说养活什么的，真的是……章柘愣愣地仰头和他对视，清晰地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傻乎乎的样子。
　　宋潮越过他，伸手将盘子放在餐桌上，手掌抚在章柘的后脑勺上，缓缓地将嘴唇覆了上去，章柘眼看他越靠越近，紧张地闭上了眼。
　　章柘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手指紧紧地抓着椅背。宋潮的吻很轻柔，辗转吮吸着他的唇瓣，手掌也慢慢从后脑移到了后颈，像给猫咪顺毛一样轻轻抚摸。章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声音含糊不清：“痒……”
　　牙关被撬开，灵活的舌头探进来，在口腔里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章柘完全招架不来，任由宋潮牵着自己的步调走，舌尖被吮得发麻，口水在嘴角溢出，脑子又迷糊起来。
　　“章柘……”宋潮终于松开他，手指抚摸他的嘴唇。
　　“来。”宋潮冲着他笑，“张开手。”
　　“啊？”章柘睁开眼，懵懵地看他，眼神湿漉漉的，嘴唇红润，诱人得很。
　　宋潮将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去，将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章柘猝不及防，“啊”一声叫出来，紧紧地抱住了宋潮的脖子。
　　“你真的是八爪鱼吧，怎么总喜欢这样扒着人呢。”宋潮托着他的屁股，边走边说，“你还担心我把你扔下来不成啊。”
　　“谁让你这么突然抱我起来。”章柘辩解，“喂你行不行啊，一大把年纪别逞强，腰扭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嗯？你说什么？”宋潮说着，威胁似地在他屁股上用力掐了一把，“你说这话有多危险你自己不清楚？为什么总是这样口无遮拦的呢，之前跟女同事们也是这样。”
　　章柘无法反驳，缩了缩腿，把腿环在他腰上，把头埋在他肩膀处，声音瓮瓮的：“那我就是忍不住嘛，喜欢和别人互怼就那么可恶吗。”
　　“没有，很可爱。”宋潮说，“但是只对我一个人不好吗？你干嘛总和她们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呢？”
　　“……哦。”章柘转转眼珠，笑得狡诈，“所以你在意的只是这个问题对吗？那我如果偏不听你的呢？”
　　宋潮不应声，只把他丢到卧室的床上，笑了笑：“你确定你不听？”
　　章柘爬起来，宋潮站在他面前，从上而下看着他。压迫感笼罩得太过强烈，章柘毫不迟疑地认怂：“开玩笑的，嘿嘿嘿。”手撑着床就想往后挪。
　　宋潮一把抓住他脚踝把他拽回来，微笑：“你看，这就是你偏——不听的后果了。”
　　二十二
　　知乎问题：男生被迫穿女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匿名用户：谢邀。不想引起任何可能会出现的困扰，所以匿名了。
　　第一次见到五行缺木穿女装，是因为单位的三八妇女节演出活动，我们作为部门仅有的两名男职工，义不容辞担此重任。在节目的开头有一小段算不上剧情的剧情，我饰演的男主有一个对女主的公主抱，女主就是五行缺木。
　　开始排练时大家都是穿自己的衣服，所以公主抱时还是违和的，大家都笑得异常欢脱，手机拍照根本停不下来。
　　五行缺木呢，他年纪是整个部门里最小的，兼之长相清秀，眼神又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所以大家平时都会把他当成小孩子对待。很奇怪的是，他可以和所有女同事打成一片，面对我的时候却总有些羞怯，随便开开玩笑就会脸红。即使到了后来，已经抱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依旧在每一次都紧张，跳上来就抱着我的脖子不敢撒手。
　　他真的挺好的，年轻，单纯又热情，有时候嘴上不饶人有点顽劣。我很喜欢他，但我又真的比他大太多，所以这也是我十分矛盾的一点。
　　正式演出时我们换了全套的演出服，化了妆戴了假发。我先化好妆，坐在一边看化妆师给他化妆。之前说过，五行缺木是个很清秀的男生，化成女妆也毫无违和感，大眼睛长睫毛，皮肤白皙，不细看的话很是能欺骗人。
　　五行缺木说，自己唯一的一次演出是在大学时演了台冰箱，所以这次做了主角——尽管是女主，很兴奋地让同事们帮他拍照，还拍了和我一起的合照。
　　不可否认，他靠着我，笑嘻嘻地说茄子的时候，我真的很动心。
　　一个同事开玩笑说，我和五行缺木真的可以凑成部门的官方CP，让我干脆假戏真做，金屋藏娇算了。五行缺木红着脸让他们不要乱开玩笑，同事不怀好意地问我是什么意见。
　　“那么，我应该先给五行缺木买套房子了。”当时，我是这样说的。
　　五行缺木迅速瞄了我一眼然后扭开了脸，从侧脸只能看到他的耳朵红得像要冒出热气一样，我猜，他的脸应该更红。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部门庆功宴上他喝多了，我应广大同事的要求把他带回了自己家。顺便，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大家请不要污。
　　那天之后，他有点躲着我，直到我看到知乎这个问题下有他的答案，一切才开始明朗起来。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我想，我们的故事还会很长。
　　结尾是要这样说的吧，谢谢大家，我们已经几乎在一起了。
　　宋潮写下最后一个句号，看了一眼趴在旁边，赤裸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腰上，半张着嘴睡得正香的章柘，把手机放在一边，俯下身去，轻轻地在他头发上吻了一下，轻声说：“晚安，我的章柘。”伸手按灭了一旁昏黄的壁灯，把章柘抱在怀里。
　　章柘动了动身体，找个舒适的位置，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满足地咂了咂嘴。
　　（正文完）
　　番外一
　　章柘的房租到期之前，一直没有搬到宋潮那里去住，他觉得进度有点快。当然，他更心疼的其实是自己打了水漂的房租。宋潮也不勉强他，只是在周末会把人拐回家去。
　　其实拐一只章柘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只要做了他喜欢吃的菜，拦都拦不住，宋潮深谙此道，运用得越发得心应手，房租刚到期就把人彻底拐回了家。
　　宋潮处处都宠着他，章柘被养得十分滋润，连周末回家的频率都慢慢地大幅下降，渐渐地，回个家都要章妈妈打几个电话来催。
　　章柘拧不过他妈妈，早早地就买好了周六一大早的高铁票。
　　宋潮不舍得他走，吃过晚饭抱着他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章柘眼睛不在电视上，对着手机刷微博刷得开心，时不时捅捅宋潮的腰给他念自己看到的好玩的段子，然后自己哈哈大笑，没心没肺的模样。
　　宋潮捏他的腰：“你不能礼貌性地表达一点离别的不舍么？”
　　章柘终于舍得从手机上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可我就过个周末就回来了呀，何必浪费感情呢，留着你下次出差好不好。”
　　宋潮哭笑不得：“小白眼狼，刚吃饱喝足了就把喂你的人丢一边了？”
　　章柘从他身上爬起来，跪坐在他身边摸他的头发，煞有介事地安慰：“你这么大人了，不能总依赖别人的，乖啊，等我回来哦。”
　　宋潮掐着他的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跨坐着，揽着他的后背：“你这样安慰完全没有实际意义呢，怎么办，你是不是应该再做点别的？”
　　他这样一抱，章柘的腿便分开跪在宋潮身体两侧，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两人身体贴得很近。这个姿势让章柘觉得有点不自在，动了动身体：“你放我下来啊，明明前两天还嫌我重来着。”
　　宋潮在他腰间捏了一把：“你乖一点坐着就不重了。”
　　章柘有点不情愿，还是乖乖地抱住了宋潮的脖子。两人安安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宋潮低声开口：“章柘，带我去你家看看好不好。”
　　章柘猛一抬头，差点撞歪宋潮的鼻子：“不不不用了吧，我还没准备好。”
　　宋潮捂着鼻子，苦笑：“我知道，你别太激动，我只是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完全没有别的打算。”
　　章柘有点尴尬，把宋潮的手拉开，看没有出血才松了口气，嘟囔：“你千万不要吓我啊，我……”他犹豫了一会儿，“我不是不想让我爸爸妈妈知道，也没有故意隐瞒，我——”
　　宋潮握着他的手，亲他的手心，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而且——”章柘又拼命找借口，“我那趟车你肯定买不到啦，所以——”
　　“我可以开车啊，距离很近。”宋潮轻声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一向成熟稳重的人装可怜，章柘明知如此，还是不忍心拒绝，纠结了半天也只好点头：“……好吧。”他皱着眉想了想，又突然激动起来，“但是你要你把差价补给我！这个时候退票手续费多少你造吗！”
　　宋潮目的达成，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我全都退给你，好不好？”
　　这样显得自己是不是太财迷了，章柘脸有点红，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干嘛，就你是土豪啊。”
　　“那不是等于你也是？”宋潮亲亲他。
　　章柘还是皱着脸：“那你再亲我一下，丑媳妇想见公婆，你烦死了。”
　　宋潮笑着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这个浅尝辄止的吻慢慢在两人间升温。宋潮按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探进去，细细舔舐过他口腔上颚，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又勾着章柘的舌尖纠缠，章柘后脑勺被他扣着，避无可避，只觉得被他吻得心里又麻又痒，不自觉地溢出破碎的呜咽声。
　　被放开时章柘的脸色潮红，眼神湿漉漉的，宋潮认真地注视着他，眼光温柔，章柘被那目光看得无处躲藏，仿佛什么心思都在他眼底下，忍不住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你不要再看了……”
　　宋潮嘴角微扬，诱哄他：“今天在这里好不好？”章柘没答话，脸腾地烧了起来，更是捂着宋潮的眼不敢看他。
　　电视机还没有关，里面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偶尔传来一阵阵笑声。章柘跪坐在宋潮的怀里，睡衣被解开大半，露出略有些单薄的胸膛和好看的肩胛骨。宋潮把头埋在他胸前，舌尖在乳首打转，在他的刺激下，小小的乳尖迅速充血挺立起来，在白皙的皮肤上颜色显得分外色情。章柘的喘息有些急促，胸膛起伏，眼角泛红，把另一边往宋潮的嘴边送：“另……另一边也要……”
　　宋潮笑了笑，仰头亲了亲他，然后在另一侧的乳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章柘忍不住短促地“啊”了一声，有点委屈地抱怨：“你咬我。”
　　宋潮的手转到了他的臀部，揉捏着触感柔软的臀肉：“那你一会儿也咬我好不好？”
　　章柘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恼羞成怒，这个人怎么说这样的话都不带脸红的！一气之下干脆低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宋潮任他咬着，笑着哄他：“好了好了，乖不闹了。”
　　章柘气鼓鼓地瞪他一眼，只是这时他衣服凌乱地窝在宋潮怀里，脸颊通红，这一眼瞪得便一点威慑力没有，却反而多了一丝勾人的意味，宋潮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沾了大量润滑剂的手指挤进身体里，怪异的感觉太过明显，章柘闷哼了一声，身体绷得紧紧的。宋潮亲吻他通红的耳朵，又缓缓探入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在紧致的肠道里缓慢开拓，章柘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被压住的呻吟声模糊不清。宋潮的手指找到他的敏感点，轻轻按压，章柘扭了扭身体，伸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
　　“发出声音好不好，宝宝？”宋潮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想要听到你的声音。”
　　他勃发的性器就顶在腿根处，章柘只觉得那热度像要灼伤自己一样，腿根忍不住发颤，犹自挣扎：“我不……不——啊……”话音未落已经被宋潮扣住腰，粗长的性器缓慢又坚定地挤进去，柔软的肠道被撑开，严丝合缝。章柘死死地抱着宋潮的脖子，像濒死时紧紧抓住的救命浮木。
　　痛，又涨，宋潮将他半软的性器拢在手掌里，安抚地上下套弄，又轻吻他的脖颈，锁骨，轻轻吮吸，留下浅色的的印子。
　　章柘的额头被逼出细密的汗珠，喉间溢出的破碎呻吟断断续续，痛与快感夹杂着，一阵一阵冲击着他不太清醒的大脑。
　　宋潮掐着他的腰向上顶，每一下都又重又深，章柘只觉整个身体不是自己的，意识悬在身体的上空，遥遥地看着意乱情迷的自己紧紧抱着宋潮的脖子，在一波又一波越发强烈的快感里颤抖，脚趾蜷缩起来，呜咽出声。
　　宋潮低低地叫章柘的名字，一声一声饱含情欲，章柘眼角泛红，想回应他，又难受得厉害，一开口全是哭腔。嘴唇被堵住，宋潮的吻带了些急切的粗暴，大力吮着章柘的舌尖，一手探到他的下身去抚弄他胀痛的性器，身下动作不停。上下夹击之下，章柘丢盔卸甲，整个肚皮都被自己的精液弄得湿漉漉的，触感黏腻。
　　宋潮拔出了自己的性器，把章柘放在沙发上，身体整个覆了上去，将章柘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性器再度插了进去。章柘手指揪着身边的抱枕，用力到指节发白，感受着宋潮一次比一次更重的撞击，腰像是要被折断一样无限贴近自己的身体，腿跟哆嗦着无力地滑落，再一次被宋潮抓住，撞击。
　　宋潮俯下身去，手指抓住了章柘的手，一根一根打开，十指交握在身侧，将温热的精液射入了他的身体深处。章柘紧紧抓着他的手，意识朦胧，感受到温热的液体顺着弓起的腰缓缓地流下来，喘息着闭上眼，手指无力地松开。
　　宋潮握着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亲吻，又去亲吻他汗湿的额头，紧闭着的眼睛，最后是微张的红润嘴唇，轻轻地舔弄，章柘仰头去迎合他，和他接了一个漫长缠绵的吻。
　　他那么喜欢这个人啊，章柘迷迷糊糊间想，否则他怎么会这样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这样交给他呢。
　　番外二
　　章柘家不在市里，在下属一个县城的乡下，虽然也算不上很远，宋潮开车还是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
　　路两旁的景色一路变化，离章柘家越来越近时，已然是阡陌交错的乡村风光。时至春天渐近，柳树抽芽，麦田一望无际，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章柘扒着车窗看，还想伸手揪路边的柳条。
　　宋潮腾了一只手拉他的衣服：“你乖一点章柘，一会儿撞到头就安分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章柘嘟囔，“你怎么和我妈一样呢。”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听话地系上安全带，乖巧地坐着。
　　章柘一进院子就开始大喊妈妈，宋潮跟在后面拎着一大早匆忙去超市买的一点东西，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章妈妈还没从屋子里出来，一只黄色的圆滚滚的小狗先汪汪叫着迎了出来，一见到章柘就兴奋地摇起尾巴，小短腿一跳一跳地想站起来扒他的腿。章柘黑色的裤子被它抓出了几个黑乎乎的印子，佯装伸手打它的样子，小狗一点不害怕，伸舌头热情地舔他的手，章柘干脆蹲下身先逗狗玩。
　　章妈妈从屋里出来，手里还举着勺子，笑容温暖：“回来了啊。”
　　章柘抬起头：“妈，这是我朋友，宋潮，跟着我回来玩的。”
　　宋潮礼貌地说：“阿姨你好，打扰了。”
　　章妈妈上下打量他一番，笑了笑：“说什么打扰呢，一点也不打扰。”看他两手满满当当的忙伸手去接，又拿勺子指着逗小狗的章柘，佯怒，“小柘你就知道和它玩儿，怎么不说帮人拿拿东西。”
　　章柘还没辩解呢，宋潮便笑着说：“他还小呢，小孩儿心性。”
　　章妈妈有点不好意思：“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不懂事，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妈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章柘站起身来，不服气，“你问宋潮嘛，我哪里有给他添麻烦了。”
　　“就你话多。”章妈妈瞪他一眼，“洗手吃饭了。”
　　章柘笑嘻嘻地拉宋潮的胳膊：“走，吃饭了。”
　　圆滚滚的小黄狗不甘寂寞，扭着胖乎乎的小屁股跟了上来。
　　章柘的爸爸跟着他的叔叔跑工程，不怎么在家待着，章柘的妈妈可能在家时没人和她说话，所以家里来人就有点话唠，一边给宋潮夹菜一边和他聊天。宋潮带着得体的笑，什么问题都回答得恰到好处，章妈妈聊得心满意足。章柘一个人默默地吃饭，吃土豆丝，自己吃一根，给小黄狗丢一根，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吃过午饭，章妈妈又和宋潮聊了一会儿，章柘在一边作陪，打哈欠打得嘴巴都合不上，泪花朦胧。章妈妈特别嫌弃地看他一眼：“你回房间去睡觉吧，看你的样子我都难受。”
　　章柘又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不清：“你不是要出去找你的小伙伴们玩吗，我得陪着宋潮啊，不然你又说我不懂事。”
　　章妈妈看了宋潮一眼，左右为难。
　　宋潮笑了笑：“没事，阿姨您不用管我，我在章柘屋里看会儿书什么的就行了。”
　　章妈妈本来就心大，听宋潮这么说了，一刻不耽误地出门去了。
　　章柘的房间不算大，显眼的就是一个大书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宋潮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他小学时候的语文课本。课本倒是新的，不像很多小孩子的书被蹂躏得惨不忍睹，他随手抽出一本翻开一页，只见里面的字迹歪歪斜斜的，字体也十分幼稚，一旁的空白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小涂鸦，那些被画了眉毛胡子的小人一个一个更是惨不忍睹。
　　宋潮越看越有趣，忍不住从头一页一页地翻起来。
　　章柘刚把被子铺好，一扭头看到他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本能地飞扑过去就抢，一边抢还一边叫：“啊啊啊，你不要什么都看啊，快点还给我。”
　　宋潮仗着身高优势高高地把书举起来，还在两手之间来回换，一脸游刃有余的轻松。章柘抢不到书，一怒之下又抱着宋潮的脖子把自己挂到他身上。宋潮担心他摔下去，忙弃书保人，一手把书丢到一边的床上，另一只手先托住了章柘的身体。
　　章柘拧着身子，遗憾地看向床上的书，愤愤地转回头来指责：“不能随便翻别人黑历史你到底懂不懂这个道理啊。”
　　宋潮脸上的笑意明显：“把黑历史摆出来，摆明了是让人看啊。”
　　“充数的嘛。”章柘挫败地耷拉下头，“这么大一个书架，空荡荡的多难看。”他从宋潮身上跳下来，走到床边去拿书，随意翻了两页，自己也忍俊不禁，指着里面的小人给宋潮看：“你看，我那时候脑洞真是大。”
　　宋潮从身后拥着他：“你现在脑洞一样大。”
　　章柘很高兴，扭头看他时眼睛里亮晶晶的：“这证明我童心未泯。”
　　宋潮亲他的耳朵，低声应：“嗯。”
　　“别闹了。”章柘推他的脸，“一会儿我妈回来了。”
　　“那就晚上再说，但你要补给我。”宋潮任他把自己的脸推开，还在挣扎着争取。
　　“……不我拒绝。”
　　家里来了客人，章妈妈下午还是早回来了一会儿。回来后在客厅没见到人，她便径直进了章柘的卧室。屋子里很安静，章柘还缩在被子里睡着，蜷得像只小虾米。宋潮正坐在他的书桌前看书，见章妈妈回来忙起身，轻声打了个招呼。
　　章妈妈小声说：“睡了多久了。”
　　宋潮笑了笑：“挺久了——我们先出去吧，别吵醒他。”
　　两人轻手轻脚出了门，章妈妈说：“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就这么把你晾在了一边。”
　　宋潮摇摇头：“没关系。”
　　章妈妈说：“都是他爸爸惯出来的，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什么都由着他，现在倒好，管不住了。”
　　“章柘很好。”宋潮说，“阿姨您不用担心他。”
　　章妈妈看他一眼，有点意味深长的目光，宋潮不避让，坦荡地和她对视。
　　“我们家章柘啊，总觉得自己厉害得很。”章妈妈半天才说，“其实他傻着呢，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宋潮说，看向章柘的卧室方向，目光温柔，“但是，没关系的。”
　　晚饭是宋潮帮章妈妈做的，他去叫章柘吃饭时，章柘已经醒了，趴在被子里玩手机，屏幕上的亮光在脸上一闪闪的。
　　宋潮开了灯走过来：“醒了也不开灯，黑着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章柘扭头看他一眼：“我不想动嘛，你是来叫我吃饭的吗？”
　　宋潮说：“你看到我只能想到吃饭么？”
　　章柘把手机丢在一边，翻个身仰躺着，伸出胳膊来把全身舒展开：“此言差矣，我妈说了，人是铁饭是钢，所以我要听妈妈的话。”
　　宋潮无奈地摇摇头：“那么，快起来吧。”
　　章柘伸出胳膊，耍赖：“你拉我一把，我起不来。”宋潮单膝跪在床上，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顺手把人抱进了怀里，脸埋在他的肩窝。章柘摸不着头脑，开玩笑：“你怎么了，我妈妈欺负你了吗？”
　　宋潮不说话，安静地抱了他一会儿才抬头：“没事，去吃饭吧。”
　　章柘一脸懵逼，又看吃饭时宋潮还是和妈妈照常聊天，疑惑不已。
　　晚上睡觉时章妈妈要把章柘赶到小房间，让宋潮睡他的房间，章柘哼哼唧唧不愿意，一会儿说床太硬一会儿又说房间潮湿，章妈妈拿他没办法，又不能让宋潮睡小房间，最后只能让他们挤一张床。
　　章柘动来动去的不安分：“你会不会觉得挤啊，这张床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睡，多了一个人感觉好奇怪。”
　　宋潮从下午话就很少，听他这样问也不回答，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对你妈妈提过我？”
　　“提、提过一点。”章柘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想早晚她也会知道的，所以先告诉她一点。”
　　“你都没有对我说过。”
　　“……我想等坦白之后再告诉你，这样你会开心吧。”章柘小声说，“我这是循序渐进渗透法你到底懂不懂啊。”
　　宋潮心情有点复杂：“笨蛋。”他伸出手来，“过来我这边。”
　　章柘乖乖地钻进他的被子里，自觉地抱住他的腰，宋潮把他抱得更紧一点，下巴抵着他的头顶：“你以为你妈妈会迟钝到什么都不会察觉吗？她和我说，你每次回家都会提到我，她还说，你说我是很重要的朋友。”
　　章柘默不作声，揪着宋潮的衣角玩了一会儿，仰头认真地看着他：“你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但是我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你对我的好，我要让我最在乎的人知道你的存在。虽然现在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但以后等你老了，动不了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宋潮又感动又有点忧伤：“我只大你十岁而已。”
　　“并不是而已。”章柘忧心忡忡，“虽然我会努力，但我没那么厉害，不能保证能像你一样很好地照顾人，所以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争取活得久一点。”
　　宋潮摸他的头发，沉默了半晌，低声说：“我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
　　番外三
　　和宋潮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章柘作为一名资深单身狗，无比期待这个日子的到来，每天在办公室都恨不能哼起小曲儿来。
　　办公室的几个已婚女老师说起情人节，总是一脸往事不再来的惆怅。章柘忍不住八卦：“刘老师你和你老公都是怎么庆祝情人节的啊。”
　　刘老师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一起接孩子放学？”
　　“……”章柘一脸懵逼，“哈？这是什么新的情趣吗？”
　　刘老师痛心疾首：“章柘我跟你说，等你有了女朋友啊，一定不能像这些男人一样。结婚之前殷勤得什么似的，结婚后就完全变张脸，这太要不得了我跟你讲。”
　　并没有女朋友的章柘承受着刘老师的怨气，弱弱地“哦”了一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一会儿躺着也中枪。
　　下班后他到楼下办公室去找宋潮，却没见着人，吴老师从稿子里抬起头来：“宋老师去办公楼面试实习生了啊，一会儿估计就回来了，你找他有事？”
　　章柘和宋潮的关系还是私密的，章柘支吾几声赶紧跑了。
　　面试啊，章柘边走边嘟囔，本想一个人先回家，又转念一想说不定能看到即将成为同事的好看的小姐姐，便转了个方向去办公楼。
　　面试肯定会有领导在场，章柘不敢上去，只在楼下大厅转悠，等宋潮出来，惹得保安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几眼。
　　不多时果然几个穿着打扮都很好看的女孩子扎堆从电梯出来了，大冷天的还露着腿，章柘光看着都忍不住哆嗦一下。这可有眼福了，他酸溜溜地想，难怪招人都要招女孩子呢。
　　几个女孩子走了以后，宋潮才抱着自己的笔记本什么的下来，一眼见着章柘缩在角落里便笑着招手叫他：“你怎么过来了，没带钥匙么。”
　　章柘皱着鼻子，凉凉地说：“干嘛，不想让我来找你。”
　　“怎么会。”宋潮拿门禁卡开门，先开着门让章柘出去，在他身后说，“等多久了啊，我本来以为面试不要很久的，后来也不好晾着领导自己出去，就没告诉你。”
　　章柘“哦”了一声，不说话。
　　宋潮摸摸他的头发：“怎么像个小气包一样，谁惹你生气了。”
　　章柘拂开他的手：“在外面别动手动脚的——那几个女孩子你想要哪个啊。”
　　宋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这要看领导意思，又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你也不亏啊，每个都好看。”章柘说，“上班多养眼啊。”
　　宋潮笑了：“你这小孩儿，每天都想什么呢，快回家吧，我还得回下办公室。”
　　章柘垂头丧气回家了，越想越郁闷，愤愤地掏出手机打开了淘宝。
　　情人节当天，宋潮加班，抱歉地打电话给下班回家，专心等待出去吃大餐的章柘：“章柘，我要加班，我们今天不能去吃饭了，你一个人点外卖，好吗？”
　　“哎？”章柘很失落，“说好的啊……”
　　“对不起。”宋潮说，“我也实在没有想到，下次补上好不好？”
　　说什么补不补的，章柘想，但为了工作也没办法啊。他看了一眼自己摊在床上的、刚刚拆开的衣服，落寞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早点回来哦，我有惊喜给你。”
　　“乖。”宋潮舒了口气，“我尽量早一点。”
　　宋潮的早毫无说服力，章柘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无聊得昏昏欲睡，在电视里的欢声笑语中，头一点一点地扎下去，真的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宋潮回来时就见客厅里安安静静，只有电视机里的声音喋喋不休，章柘严严实实裹在毯子里，在小沙发上睡得无知无觉。这样的地方也能睡着啊，宋潮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人抱到床上去睡。
　　手伸进毯子里是光滑的肌肤，宋潮觉得不对劲，皱皱眉小心掀开毯子一角，赤裸白皙的大腿露在眼底，以及……浅蓝色的裙边？宋潮手僵在原地。
　　虽然屋子里暖气很足，但暴露在空气里仍是有点凉，章柘有点迷糊地睁开眼，声音含含糊糊的，很软：“你回来了啊。”
　　宋潮心情复杂，亲亲他的额头：“我抱你回房间去睡，好不好？”
　　章柘有点清醒起来，从毯子里钻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着宋潮。
　　他果然穿了裙子，还是水手服，上衣很短，堪堪遮住腰，裙子也短，越发衬得大腿修长笔直。宋潮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喑哑：“章柘……”
　　章柘自己穿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被宋潮一看，羞耻感才开始翻天覆地涌上来，扯一边的毯子想把腿盖住。宋潮按住他的手，温热的掌心覆在赤裸的大腿上，眼神沉得见不到底。章柘咽了咽口水：“我、我……”
　　被抱进卧室放在床上时，章柘还有点恍惚，眼见着宋潮欺身压过来，越靠越近，脸颊才腾地烧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脖颈。
　　上衣被掀至胸前，宋潮埋头吮吸他的乳尖，舌尖在那小小的凸起上打转，另一侧手指也不闲着，轻轻地按压着乳头，在他的刺激下，小小的乳尖迅速充血立了起来，红得像熟透的小樱桃。又麻又痒的熟悉的感觉从身体里窜出来，章柘闭着眼，一手捂眼，另一只手的手指揪着身边的床单，小声呜咽。
　　“为什么突然穿裙子。”宋潮捧着他的脸，诱哄，“看着我呀。”
　　章柘睁开眼，自指缝间看他，眼角泛红，眼神湿漉漉的：“我以为你会开心的。”
　　“傻瓜。”宋潮叹了口气，俯身隔着手掌轻轻吻上他的眼睛。
　　细细密密的吻一路落在脸颊上，胸前，小腹。章柘似乎被养得胖了一点，肚子有点软，又白又软，宋潮忍不住在上面留了一个又一个红印子。章柘觉得痒，向上缩了缩身子，又被宋潮掐着腰直接拽了回来，随即大腿被架到肩上，裙底毫无遮掩暴露在宋潮眼底。宋潮侧着头吮他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肤，余光看他仍旧以手掌盖着眼睛，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将章柘抱了起来，让章柘坐在自己的腿上，章柘抱住他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小声说：“我特别喜欢你，所以你别喜欢别人了。”
　　他神情委屈，宋潮无端有点愧疚：“我知道，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那新来的女生……”
　　果然是为这事，宋潮无奈地叹气：“你真以为我见到谁都会喜欢啊，你也不想想，像我们这样常年不招人的单位，每来一个新人，恨不得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你真当我在一起排练之前从来没在意过你的存在吗？”
　　章柘有点不好意思：“那你听说我什么了。”
　　宋潮笑着说：“我呀，我听刘老师说，你蛮横不讲理，仗着年纪小还抢她的零食。”
　　“她胡说。”章柘急了，看宋潮笑得开怀才察觉他是故意逗自己，有点生气地想从宋潮身上下去。
　　宋潮忙揽住他的腰，哄他：“好了好了，是我的错。”
　　章柘犹自生气，一口咬在宋潮的下唇上。他咬得一点不痛，宋潮伸出舌尖，安抚地舔舐他的嘴唇。章柘很快便松了口，搂着宋潮的脖子回应他的亲吻。灼热的舌尖撬开牙关，搅过章柘的整个口腔，压抑的呻吟破碎地从他唇边溢出来。
　　宋潮一边吻着他，温热的手掌探进内裤，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他的性器，感受手中渐渐膨胀起来的欲望，湿湿嗒嗒地溢出液体来，动作还是不急不缓。
　　章柘有点难耐地扭了扭腰，含糊叫：“宋、宋潮……”
　　“乖。”宋潮离开他的嘴唇，转而含住他耳垂，手上动作加快，章柘很快便支撑不住泄了出来，弄了宋潮满手。他趴在宋潮肩上无力地喘息，对于不知什么时候借了润滑液探到身后的手指也只是懒懒地动了动腰，便任由他动作了。
　　宋潮的手指仍在身后耐心做着扩张，直到那窄小的穴口足够容纳三只手指才抽出来。灼热坚硬的性器抵在穴口，在周围浅浅戳刺着，得不到满足的章柘哼哼唧唧扒着宋潮的脖子：“你、你快点进来嘛……”
　　宋潮低声笑，声音饱含情欲：“想要？那你叫我什么？”
　　章柘不满地看他，眼神委屈：“宋潮……”
　　“嗯？”
　　章柘脸红了个透，声如蚊呐：“老、老公？”
　　宋潮亲亲他：“真乖。”他掐着章柘的腰，灼热的性器缓缓地埋至深处，抽离，再度全根没入。后穴褶皱被撑开，被勃发的性器填得满满的，章柘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啊了一声仰起头，呻吟声里都带了一丝甜腻。他的裙子还皱皱巴巴穿在身上，双腿大张着坐在宋潮腿上，被自下而上大力顶弄着，破碎的呻吟声使得宋潮也动情不已，动作越发激烈。
　　在性事上宋潮一向算是节制，这一次大概是因为章柘主动穿了女装勾他，不由得有点失控，按着章柘做了几次，直到章柘身上挂满青青紫紫的手印，呜呜咽咽在他怀里哭着求饶才颇有些愧疚地停下来，温柔地搂着他轻声劝哄。
　　章柘眼睛红红的，无力地控诉：“老流氓！老色鬼！大骗子！”
　　“好好好都是我。”宋潮无奈，“下次不这样了，好不好。”
　　章柘不说话，用力地吸鼻子。宋潮从一边抽了纸巾，帮他擦哭出来的鼻涕：“明明你招我，现在反倒都成我的错了。况且，我又哪里骗你了，嗯？——来，用力。”
　　章柘被伺候着擤了鼻涕，没什么威胁性地瞪他一眼，开始记仇地翻旧账：“你就骗我了，你说的给我买房子，房子呢？”
　　“这不是都是你的么。”宋潮哄他，“而且，你看房价现在这么高，我们还是把钱留下来给孩子上学，好不好？”
　　“……”孩子什么的，章柘愤恨，“你就是骗子，吃干抹净翻脸不认账！”
　　宋潮笑了起来，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知乎问题：男生被迫穿女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五行缺木：哼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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